战场记忆，小小说《战友》

肖福祥

战场记忆，小小说《战友》
文/肖福祥
晚上我有点事情要外出办理。
干净整洁的部队医院病号的餐厅里，一天下午医院病号吃晚饭的时候我提前拿着饭碗去餐厅打饭。我想早点打到饭，早点吃过饭，早点外出。没有想到医院负责护理我的护理兵，平时喜欢跟我开玩笑，故伎重演，故意不给我打饭，把我有意拖到后面。
我气不过，一饭碗给她砸了过去。这下，她输不起了，哭着闹着跑回她的宿舍去了。
自卫还击前几年，我顺风顺水，虽然有几次死里逃生，但是身体并无大问题。
法卡山战役后，我病了，病得很重。
我这么大的一个个子，体重下降到不足100斤。蹲着，站不起来，站着，蹲不下去。
那天，我去边境龙州水口关执行任务，回部队后下不了车。通讯员问我：“队长，你怎么了？”我说：“我站不起来了。”此后，我去部队医院住院了。
部队医院里负责护理我的是一个女护理兵，一个顽皮的小护士。
她人很聪明，也很能干，就是爱开玩笑。
打理卫生，她要跟我开玩笑；发药，她要跟我开玩笑；有时候打开水，换洗病服，打饭，她都会跟我开玩笑。经常，我火冒三丈。
第二天上午，查完病房后，我们科室的护士长来找我了。
她是我们科室护士们的头。
她想做我的工作。
她感觉我欺负了她的兵，要我去给她的兵赔礼道歉，认一个错。
“昨天你们吵架了？”
“吵了。”
“你是干部，怎么和她吵架了呢？”
“她太顽皮了！”
她认为我是一个干部，不应该跟她的护理兵计较。
我还是一肚子的火气。
“你知道她是哪里人吗？”
“这跟我何干？”
“你的老乡呢。”
“我的老乡？”
护士长又想出一计。
她想用“老乡”来调和我俩的关系。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确，人在江湖，“老乡”有时候有一些作用，尤其是在我们那异常紧张的战争环境里，经常能唤起我们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怀。
我住院，我的所有关系都转到了医院，护士长知道我是哪里人。护理兵是她的手下，她更加知道护理兵的籍贯。
我性格倔强。
护士长的“老乡计”还是没能完全消除我的怒气。
“你不知道吧？她是烈士的妹妹呢。”
护士长又用烈士的名义来做我的工作了。
她为了做通我的工作，不遗余力。
护士长也是一位自卫还击战老兵。
对烈士，对参战老兵她同样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
“她哥哥在前线牺牲了？”
小护士是烈士的妹妹。
她哥哥是在自卫还击作战中牺牲的。
她哥哥牺牲后，她爸爸为了让她继承她哥哥的遗志，让她代替她哥哥参军来到部队，在部队的医院里当兵。
“对。她哥哥自卫还击时牺牲了。”
我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自卫还击战老兵。
我心动了。
她又说：“去吧，去给她道一个歉吧。正好他爸爸也来了，你们还可以见见面。”
小护士就兄妹俩，她的父亲非常疼爱她俩。
她哥哥牺牲后，她爸爸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
她哥哥的牺牲，对她爸爸打击很大。
她哥哥牺牲后，她爸爸经常要去前面烈士陵园看望她哥哥。
她爸爸每次去前面烈士陵园看望她哥哥，回家路过她这里时，每次都要来看她。
“她爸爸来看她来了？”
“对。她爸爸前几天去前面看望她哥哥，回来路过这里，顺便又来看她来了。”
“她爸爸去前面烈士陵园看望她哥哥了？”
“对。是的，前几天她爸爸又去前面烈士陵园看望她哥哥了。”
自卫还击开战前，我们和这些烈士们都一样，都生龙活虎。但是战后，他们一个一个地都再没有回来。
这谁能说得清楚？
老人是我们县里的一个干部，年龄还不算太大，还没有退休。
然而，面容憔悴，满脸愁云。
我的对面，他紧紧地握着我的双手，泪流满面。
“老乡，这远隔千山万水的，现在我还走得动，以后如果走不动了，那怎么办呢？”
战友，战友，亲如兄弟！
烈士们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后来，我和小护士又是非常要好的好战友了。
1438

邱天

拜读。

肖福祥

邱天 发表于 2022-9-19 09:42
拜读。

谢谢！

邱天

肖福祥 发表于 2022-9-20 11:43
谢谢！

读雨溪涧

拜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