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赛小说组104号【“德阿杯”全国小说征文】自由的天空

山西唐风

自由的天空

山西唐风

铁窗外停下一只麻雀，啾啾叫着，梳理羽毛，圆圆的眼睛滴溜溜转，不远处应该有他的同伴或者亲人。我一动不敢动，生怕吓到麻雀，可它还是飞走了。

黑漆漆的牢房在我得知自己的死刑后，居然似乎温馨起来，让自己有了一丝眷恋，自己确乎该死，那个金店很赚钱，自己无数次在远处张望，那种金色的光芒压榨自己的尊严，滋生出心底的恐惧，自己的母亲进去过一次，拿祖辈的戒指换来糊口的钞票，几天后从叔父那知道称重时被骗了。“我们是正规金店，不可能干这事，你有凭证吗？”

母亲的泪水催生了我的愤怒，妻子患病的痛苦和怨毒放大了我的胆量，那支手枪在金店里扣动了，那个妖冶的女老板满脸血污瞪着恐惧的双眼倒下了，

我确乎死有余辜，我也果然被判死刑，只是罪名是莫名其妙的强奸杀人。

劫金店后我逃到阿拉斯加，那是怎样的日子啊，一只猫叫都让自己无比恐惧，恶邻罗伯特居然羞辱我是懦夫，这个欧洲佬，我真想跳起来，掐住他的喉咙，等他窒息闭眼的时候告诉他，我是杀人犯，我不是懦夫，可是我没有，我只是在他返身进屋后，把石子狠狠砸向远处的杉木林。

我日日关注德克萨斯家乡的报纸，金店案很快就在无数的抢劫杀人案中销声匿迹，半年后更听到警方抓获嫌犯并且嫌犯认罪伏法的好消息，我吹一声口哨，开始行动，融了劫来的金子换成现金，摇身成为成功人士，衣锦还乡。

有钱真好，我黑色皮肤的烙印似乎都淡漠了，当我和母亲搬进新公寓后，那个菲律宾保安把腰弯成了虾米。我喜欢上了酒吧，酒吧的小妞扭动着迷人的腰肢殷勤地迎上来，我顺手捏一把她性感的屁股：“美人，两杯，不，三杯威士忌。”

霓虹闪烁，我又一次被酒精燃烧得飘然似仙，走在回家的路上，远处的音乐让我不由自主扭腰晃臀。

“举起手来，站住！”我顺声扭头，脑袋已被重击，眩晕模糊中冲过来几个警察，我被摁在地上，三枝枪指着我的脑壳，“别动，黑鬼！”

我被抓了，我深以为是因为金店的事，我暗暗咬牙，决定绝不交代。美国是法制社会，是讲证据的国家，看来得花钱雇个律师了。

数次提审的循循善诱，我知道自己被犯罪的内容：尾随学生，强奸杀人。这新鲜的罪名出乎意料，我也真是醉了。被安排见律师的时候我是坐着的，倒不是警方多仁慈，实在是腿上、背上皮开肉绽，早已站不起来，他们很照顾我的脸，几天几夜没有合眼，眼睛虽然浮肿，好在没有伤，套一身得体的新囚服，见到律师，我还能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庭审是一场场舞台剧，拉开序幕，法官戴上发套，后来我认为他们也是戴了面具的，我终究没有承认什么狗屁强奸杀害女学生，尽管法官说认罪后只需要终身监禁，我骂那群陪审员是猪，他们回送我礼物：死刑。控方说的对，美国重证据，轻口供，我不认罪，并不影响定罪，我的罪名就是：连环强奸杀人。上帝啊，这个罪名好像比抢劫杀人要酷很多。

铁窗露出一片蓝色的天空，美国的天空一定飞着自由的小鸟，可惜不是我，我明天就要死了，上诉？呸，让上诉见鬼去吧。我劫的那点金子还不够律师费的，我不给他们劫掠我的机会，留点钱给可怜的母亲和妻儿。

我是真的该死，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

我突然疯狂地喊，双手咚咚砸墙，终于惊动了狱警。“我要坦白，我要揭发。”我把金店杀人抢劫案一五一十说出来，甚至把送给阿拉斯加房东玛丽一个金戒指的事情也讲了，当然我也老实交待了所有的金子已挥霍一空。

我又回到牢房，被告知暂缓执行死刑。想到会救下另一个倒霉蛋我很欣慰，只是不知道办案的警察如何自圆其说，那些戴假发套的法官会是什么糗样，在这狭窄漆黑的牢房里，我感到莫名的舒畅。

警察总让人出其不意，他说我的自首坦白不可信，时间细节有出入，房东玛丽的戒子也不是金店里的款式，杀人动机更不存在，那家店从来诚信经营，关键是那个倒霉蛋已经招供伏法，况且我一个临死的杀人犯的话能有多少可信度。

我获得了选择死法的权力，电椅、枪决、注射，随便选，我才不要静悄悄地死去，我扑到在地，一声枪响回荡在美国自由的天空。

简介：王红山，山西省晋城市人。笔名：唐风，山西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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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玉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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