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赛散文组017号【“德阿杯”全国散文有奖征文】莲蓬

捃治唐宋

　　莲藕1331字

　　文   赵青莲

　　宋人周敦颐氏道，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不蔓不枝，中通外直。莲简直成了文士心目中清远高洁的理想化身。

　　荷花很早就成为了诗人吟唱的对像。先民歌唱道，彼泽之陂，有蒲与荷。蒲草在清爽的夏风颤动，飘拂的荷花朶朶散发素雅的芬芳。莲花的别名亦繁多，譬如:芙蕖、泽芝、水华、菡萏、芰荷等等。几乎个个充满诗情画意，宛如熠熠生辉的水晶。一般的荷花或粉红或纯白，几乎不会出现並蒂莲。据可靠而翔实的史料记载，汉明帝时出现了分枝荷，一茎四叶，状如骈盖，子如玄（黑）色的珠玉。或许是由于基因的突变罢。汉灵帝时出现了夜舒荷，一茎四莲，叶子夜舒昼卷。夜舒荷很奇妙耶。宋初花蕊夫人《宫词》云:“内家追逐采莲时，惊起沙鸥两岸飞。兰棹把来齐拍手，并船相斗湿罗衣。”宫庭荷塘欢愉景象纯美雅致如古画。乡野的莲藕湖塘里，是普通人的乐园，每朵荷花在银铃似的笑声中绽放。

　　仲夏里的藕带（俚语谓之藕蛇子）很走俏。过去，我常在野塘里踩藕带。水面浮藻（俗语谓之刨阔子）密布，鱼翔浅底，间或擦过我的小腿肚而过，感觉滑溜溜的。岸边水草蔚然，根和叶不停地向水面扩张。我就在这秀美丰饶的乡村图景里摸出一根又一根嫩白的藕带。倘若要种藕，可以将根系完整的藕带插到滑软的泥里。不久，自会有蜷缩的尖角条探出水面，进而铺开青叶，最后一支茎擎起圆荷，一一风荷举。顽童常会在河边伸手掰荷叶，盖到头上当作伞。卖卤鸡子的人会用翠绿的荷叶包裹鸡块，沾染了清润气味的鸡块很有嚼劲，并且刺激味蕾。其实清炒藕带很好吃，把藕带浸泡十几分钟，切成段，再放油锅煸，最后加青椒蒜子作料等。把它盛在白玉似的盘子，冰清玉洁，令人垂涎欲滴。

　　嫩莲子清亮如水，入口甘甜，口舌留香。我的外公张家贵先生告诉我，莲房可作脯。具体制法:摘取嫩莲房，去蒂把子，又去皮；用水加灶灰煮，主要是祛除滞涩的味道；再焙干，用重石压扁。晒干后，吃到口里软绵微甜，可作物质匮乏之时的零嘴。还可做莲房鱼包，莲花中嫩房截去底，剜穰留孔；再将醇醪、香料加小鱼块塞内面；放到甑中蒸熟。这是地道的舌尖上的美味。一次，张公背诵古人名句云:“锦瓣金房织几重，游鱼何事得相容。涌身既入花房去，好似华池独化龙。”我问这首诗的内涵。张公意味深长地道，长大自然会明白。张公道，莲须亦可食，花开时采取阴干；闹饥馑的年岁，靠它，勉强可以保命。老莲子色如墨染，可磨以为饭。嫩莲子或者去皮老莲子（即莲肉）煮粥，香甜软糯，具有养心安神、收敛浮躁、开胃清热的功效。

　　古代北方人称藕为“光旁”或者“白茎”，认为它光亮如牛角且洁白。唐人韩昌黎氏云:“冷比霜雪甘比蜜。”韩氏对它的评价很中肯。我曾在冬末挖过藕。那时的藕坑仅有枯褐色的败枝残荷，泥土又稀又黑。用锹打好垱，胡（方言，舀）出馀水，再过细下锹，挖出肥大有节的长藕被黑泥包住。间或，还会掘出藏在,稀烂泥中的鳝鱼、泥鳅。鳝鱼还想逃遁，扭摆着；泥鳅不服周，跳蹦着。然而，它们逃不脱我的手掌心。洗藕有技巧，要用谷草搓地搓地洗，自然净白显豁。有的格外白嫩，我美其名曰:“少女之臂”。炖排骨就要用这塘藕，肉质细腻、酥松、甜脆，在漂浮着油星的罐子里，藕节粉嫩、甜味浓郁，似乎可见藕孔间未断的细丝。汤水清淡不腻，富含营养，喝了能养颜抗老，活血润肤。诚乡户之私房菜，叫人大块朵颐、拊掌呼好。

　　作者简介：赵青莲，有作品散见于《湖北日报》《小说选刊》《楚天都市报》等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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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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