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赛散文组031号【“德阿杯”全国散文征文】戒烟

独漂霖

戒烟（2221字）
文/李柯漂
     读高中的时候，我就学会了抽烟。学校是不允许学生抽烟的，我只好像搞地下工作似的悄悄地抽。学生时代又都是“无产阶级”，没有钱买烟抽，平时，就从父母给的生活费中挤压出一少部分来，满足那点“潇洒”。那时候，越是没钱抽烟，就越渴望抽上一支烟，心中那种对烟的情意，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深厚，那么情有独钟。
高考落榜回到家里，虽脱离了学校对抽烟的禁锢，但在父母面前还是不敢大张旗鼓地抽。因为，家境并不宽裕，自己又没有经济来源，所以还得克制烟瘾。那时就想，我要是能自己赚钱买烟抽就好了。后来果真实现了我的愿望。毕业后第二年，我就跟随着村里的一帮同龄人南下打工赚钱了。
村里这帮年轻人都在建筑队干活，个个学得野，大都擅长抽烟喝酒，操得很阔的样子。第一次到南方，心里有些胆怯，我害怕脱离这个群体，就没另外去找工作，索性把建筑队当根据地，每天跟着他们一起接受风吹雨打日晒夜露，想慢慢适应环境。在建筑队连续干了半年，收人并不丰厚，我却跟着工友养成了自由涣散不拘小节的生活习惯。拿建筑队工友的话说，烟酒不分家，随随便便就行了。在建筑队做工那些日子，别说我还真过足了烟瘾。自己在干活赚钱，口袋里零花钱不断，烟就不断。而且，上班下班，茶余饭后，上厕所聊天，只要自己想抽，就可随时随地叼根烟在嘴里，抽完了一张嘴，烟头落地就算过把瘾，那种惬意的感觉硬是不摆了。
后来，我熟悉了工地所在地的环境，渐渐地就不想在建筑队待下去了，因为，我觉得干建筑活实在太累，同时，也挖不出什么潜力来。那年夏天，我进到了一家台资皮鞋厂打工。
早就听说台湾老板的企业都实行军事化管理，纪律特严，条款繁多，每天早上还要做班前操。这与我在建筑工地上养成的那种放荡不羁的生活方式大相径庭。这种严谨的生活氛围，我开始还真的不习惯，特别让我感到不习惯的就是厂区内严禁吸烟。
这家鞋厂是生产皮鞋的，厂区内很多地方或部门都是禁烟区。比如说材料房，车间等地方到处堆放着易燃的胶水，天那水，皮料等物品，不禁烟也不行，毕竟烈火无情，提起火灾谁都怕。
进厂不几天，我就亲眼目睹到一位工友因为抽烟而受处罚的情景。那天早上，保安队长召集所有员工到场上集合，做完早操后，副经理站到面向员工的台上，手里拿着一个厂卡，他照着厂卡上的名字叫一位男员工上台。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见那位男工友扭捏地走上台，副经理从衣兜里拿出一包香烟来，一支一支地抽出共八支，叫那位工友一起衔在嘴里，接着点燃那些烟。那位工友张开着呈“啊”状的大嘴，没有换气的机会，只有一“喝”一“呼” 地吸着那八支香烟，一股浓浓的烟雾很快笼罩着那位工友的头。
台下一千多双眼睛，静静地盯着那位工友吸烟。那情形有点滑稽，大家都怯怯地抿着嘴，没有一个人发出笑声来。最后，副经理在台上强调，今后如有类似违规者，还要重罚，接着又将厂卡交还给那位工友让他上班去。无形中，这位工友的遭遇就成了我的教材，有点类似杀鸡给猴看的架势。在厂里，我还真不敢放肆了。
进厂做了一个多月，我都没有犯过规。但抽烟的嗜好还是没变，在建筑队学会的放纵习惯也没完全褪去，只是抽烟的时间和地点受到了限制。每次下班，我都不急于排队打饭，而是走出厂区外，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完后才去吃饭。时间稍长，我就有些把持不住的感觉，有好几次都险些被副经理抓住。想抽烟时，脑里就呈高度警戒状态。但有的事情往往弄巧成拙，在不经意间就会出错。
那天中午下班后，我照例先到厂外抽支烟后就去打饭吃。我坐在饭堂里刚吃完饭，正要去洗碗时，一张熟悉的面孔晃进我的眼里，他是我的同乡，也许刚进厂不过两天。和他寒暄几句之后，出于礼貌，我竟情不自禁地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他摆摆手说不会，我就自己叼在嘴里，点燃火，深吸了一口，就和这位同乡聊起话题来。 谁知这支烟还没吸上一半，副经理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很有礼貌地叫我掐灭烟头，并要去了我的厂卡。这时，我的脑神经一个激灵，待回过神来时，便知遭殃了。
第二天早上，也是刚做完早操之后，副经理登上台，手里拿着我的厂卡和一只大号的塑料桶。他望了望台下的一千多号人，没说什么就照厂卡上的名字叫我上台。我不知经理怎样处罚我，站在台上心里有点紧张。这时，副经理还是从自己兜里拿出一包香烟来。我瞟了一眼，心里倒踏实了些。心想，不就是抽八支烟吗，这么几年的烟龄，我决不会呛着自己。副经理果然递给我八支烟，叫我一起衔在嘴里。他帮我点燃，命令我十五秒之内吸完它。我只好张着嘴不停地吸着，就在这时，副经理拿起旁边的塑料桶扣在我的头上，台下一千多人竟都“哄”地大笑起来。那笑声穿过我的耳膜，震慑着我的心。我屏住呼吸，以最快的速度把烟吸燃到过滤嘴的边缘。由于塑料水桶罩住我的头，弥漫满桶的浓烟熏得我差点透不过气来，浓浓的烟呛得我的眼泪鼻涕一起流出来，我顾不得一切地摘下那只塑料桶，吐出嘴里的烟头，自己那副狼狈像，不用说是惨透了底的。副经理看着我，也没对我说什么，只是当众又一次强调了防火的重要性，然后就把厂卡交还给我。我知道，这种带有体罚性的告示虽然不妥，但同火灾的惨烈后果相比，我是心服口服。
我从台上走下来，去车间上班的时候，把剩下的那半包香烟丢进了厕所里，从那天起，我就再没买过香烟了。
后来，不知怎么就渐渐地戒除了烟瘾，我的心里说不出是感激还是在嫉恨那位副经理。现在，一提起抽烟就不痛快。不过，有一点我是心知肚明的，那就是吸烟确是有害健康。对于副经理那次对我的那般款待，要不是为了写这篇文字提及，我心底里早已往事无痕了，那恨又何来？！

　　作者：李柯漂（15108450866）
　　地址：成都市龙泉驿区大面街道金槐街158号天府逸家二期13栋二单元2605号
　　邮编：610101
        电话：15108450866
         QQ:457105922
        微信:15108450866
　　邮箱：dupiaolin@qq.com
      

雁戈

烟竟是这样戒掉的？

独漂霖

谢谢雁戈看文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