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的感谢程序

沙耕

        老陈的感谢程序

    我每天早晨都往返于小城的主干道光明路上。

    我去母亲住的那儿，母亲一人住。

    母亲会给我虾仁、牛奶、饼干、面包之类的零食，让我带回自已的小家，和妻子一起分享。有时候就会直接给我五块钱。随便你怎么花！母亲有些心疼地说。

    在光明路上，我认识了七十二岁的环卫工人老陈。第一次认识是我看到大冬天他脸上淌着汗水在铲积雪。我掏出一支香烟给他。他先是鞠躬，然后双手合十，一如化缘的和尚，最后嘴里念念叨叨：你是个好人哪，你将来一定会有好报的啊！

    我觉得他礼数太多了，惹人烦惹人笑：不就一支烟嘛！我说：不要这样啊，千万不要这样啊！

    老陈不听，每天都这样完成他的感谢程序。

    这天母亲给了我五元钱，然后说：你四五十岁的人了，每天向我讨要小钱，你不会向我说一声感谢吗？

    咦，自已的母亲，疼儿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还怎么感谢？

    这样想着，已经到了老陈清扫的地段，竟然没有看到老陈，如是三天。

    后来有老陈的工友告诉我：老陈去世了，去世前只说：我想抽一支烟！

    我哽哽咽咽起来，手里的五块一包的香烟竟未拆封。我想念老陈的那些感谢程序：先鞠躬，后双手合十，再念念叨叨。

    老陈，你真的不会出现吗？

    回答我的只有伸向城市深处的非常洁净的水泥路面。（500字）

    沙耕，原名李国斌，安徽省临泉县税务局公务员。邮编：236400，微信：LQ6519610

黄小伟

为什么要向母亲讨要五块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