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产

周志华

遗产
周志华
“老头子，你算是享清福去喽！”
     张奶奶从墙上摘下老伴的遗像，用袖子擦了擦，泪水禁不住流下。
     老伴刚烧完五期，张奶奶就开始收拾东西，一样样码齐，放在床上。房本一个，借条十五万，没啥细软，只一对金耳环，一副银镯子，这是银婚纪念，嫁给老伴五十载，风风雨雨五十年。
       张奶奶收拾完东西，给三个子女逐一打了电话，静候在上发上，低矮的房子本来狭小，今天却显得格外空荡。
      老大老二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两个媳妇各自站在丈夫身旁，冷着脸一声不响，女儿没进屋，斜倚着门框。
     “你爸去了，也没留下啥值钱的东西，就这些。”张奶奶指指床上的东西，最先打破沉默。
     “饥荒挺多，找你们过来商量。”回应的是一阵更长的沉默。
       老大干咳了两声，没说话，老二抠着手指甲也没说话。
     “你爸临终前留了话，谁还欠款，养我老，这房子就归谁。”张奶奶期待的 目光从这张脸落到那张脸上。
       小寒，风摇着枯枝猛烈地刮，浅浅的阳光透过狭小的窗，照在老人稀疏斑白的头发上。
       老大媳妇撇撇嘴，爽快地说：“我们不要了。”说完拽起老大就走，老大回头望了望母亲，跟着媳妇走出家门。
        老二两口子也跟着站起来。
        张奶奶抱着老头子的遗像嚎啕大哭，女儿扶住母亲，抽泣着说：“妈，你不是还有我吗！”
        接着三家就遗产归属及抚养问题签属了协议。
        两年后，棚户区改造，张奶奶和女儿都喜迁新居。

周志华：赤峰市翁牛特旗乌丹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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