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妙的一“闪”——程思良闪小说《教你一招》赏析

袁锁林

绝妙的一“闪”
——程思良闪小说《教你一招》赏析
袁锁林

      在“闪小说专栏”里，毋需爬罗剔抉，精品俯拾即是，写赏析却并非易事，因为高手的奇妙不难心会，难在言传，不难神通，难在意达。程思良闪小说《教你一招》，便是其中之一。
      两个女人一台戏。
      作品连时间都不需交待，场景也不必渲染，直奔人物；表现人物也简单直观，“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因果是非，在对话中渐次展开；虽是短制，竟也有“一波三折”。
      ——两个女人素昧平生，似乎萍水相逢。
      “我”是以弱者（受害者）形象出场，以酒浇愁，以泪洗面；
      “她“是以善者（助人者）形象出场，友爱热诚，主动关怀；
      ——随着话题打开，关系悄然进了一层。
      “我”依然楚楚可怜，只是一个识冷暖、知好歹的受助者；
      “她”也曾遭遇过婚姻的“第三者”，同病相怜，执情支招；
      ——图穷匕见，原来竟是“仇人”相见。
      “她”还沉浸在昔日还击的快意中，不惜不介意曾以身试法；
      “我”突然撕开伪装，请君入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绝妙的闪尾，瞬间照亮全篇，戛然而止，留下一大片空白，余味袅袅。
      一个是“我”，一个是“她”，没有名姓，却更有普遍性，代表现实生活中常见的两个角色。“我”本是一个受害者，却又是一个颇有心计者；“她”原本也是一个受害者，却衍变成了一个侵害者； “我”是昨日的“她”，会不会重蹈覆辙成为下一个现在的“她”？
      红酒，耀眼醒目，是作品中唯一的道具，却非常传神，既可表现颓废，也可浇愁，最后还用来壮胆，推波助澜，不可或缺。      
      作品构思奇巧，笔调冷峻——让侵害者现身说法，自揭画皮，何等快意！受害者会衍变成侵害者，这是一次轮回，还是轮回中的一次，发人深省！

2018/7/20

教你一招
文/程思良

      我端着一杯红酒径直走到她的身边，轻声问道：“这里有人吗？”
      她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我坐下后，一口饮下了大半杯红酒，又一口便见底了。我叫来侍者，添上了酒，继续默默地饮。喝着喝着，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地落下来。
      这一切，显然都被她看在眼里。她问道：“不能这么喝啊，会伤身的。你是不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心事？”
      我感激地望着她，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有什么心事，能告诉我吗？”
       “唉，一言难尽啊！有个可恶的妖精，不知道使了什么魅术，把我男人的魂勾走了。”
       “大姐啊，在这里喝闷酒，能将你男人拉回来？你太软弱了！要知道，对待贱人，就得来点厉害的，让她抬不起头来做人！”
       “妹妹有什么好办法么？”
       “姐姐真是问对人了。不瞒你说，二年前，我那死鬼偷腥，被我发觉，我在街头截住那贱人，剥了她的衣……虽然被拘留了多日，姐姐啊，值！那贱人再也没有在小城出现过了！”
      望着一脸兴奋的她，我抹了一把眼角的泪，一口喝干大半杯红酒，冷冷地说：“妹妹，是让我动手呢，还是你自己来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