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阿杯”全国小小说、闪小说有奖征文 小小说《匪种》潼河水

归仁才子

匪种
　　
　　潼河水
　　
　　洪泽湖烟波浩渺，芦苇丛生。这里的湖匪经常出没在附近的村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乌鸦岭的一个张姓的人家，生了一个男孩，长的五大三粗，一脸横肉，与其他两个兄弟长得大相径庭。因为他长得像一个匪首的样子，背地里都喊他匪种。18岁那年和别人打架，脚踝骨折，以致走路有点瘸。直到30岁还没有娶到老婆。
　　有来自陕西的夫妻俩在村上唱戏。女人长得如花似玉，民间小调唱得优美动听。匪种看得入迷 ，听了入骨。匪种找来根棍子，对那男人暴打一顿，被赶出了村子，声言再回来，打断他的双腿。留下来的女人就做了他的老婆。很多人都说这才是现代版的潘金莲和武大郎。女人叫胭脂，据说来自盛产美女的地方米脂县。
　　一次胭脂胃有点不舒服，到街上找郎中。“妙手回春”中药铺的老板对她垂涎三尺，并很快勾搭成奸。匪种听说后，砸了人家的药铺，痛打了一顿老板。回家后扒光了胭脂的衣服，用带针刺的辣条狠狠地抽打着她的娇嫩的肌肤。女人忍着，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几个女人看不下去，拉开了匪种，发了半天的功夫，才用针把她身上的刺挑光。到了晚上，匪种问胭脂，以后还敢不敢偷人？胭脂回答道，我已经这样了，还能改吗？匪种咬着牙说，好，你就等着吧！
　　夜深人静，匪种喊来两个弟兄 ，一人一把铁锹，拉着胭脂到了漫天野湖。腌制蹲在地上，他们三个人在挖着大坑。秋风刮着干枯的树叶，沙沙作响，一轮半月孤独的挂在夜空。坑挖到二米深的时候，匪首问，胭脂，你到底改还是不改？胭脂恨恨地说，我不改！匪种上去一脚，把胭脂踢了下去。说了句 ，埋！土块落在胭脂的身上，落在她的伤口上 ，她一声不吭。当土埋到她胸口的时候，匪首又大声问，再给你一次机会，改不改？胭脂还是不说话？匪首吩咐说，继续吧，临死还嘴硬。当土埋到脖子的时候，胭脂哇的声哭了起来，大叫，大爹饶了我吧！匪首说，已经晚了。两个兄弟动了恻隐之心，劝匪首饶了胭脂。此后几十年，胭脂再也没有出过轨，也不露一丝笑容，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那时候打架斗殴时有发生。外村有个青年人拿着刀子，叫嚣，谁上前就捅死谁。有个村里人连忙跑去找匪种，匪种正在湖里拾粪，听说后一瘸一拐地背着粪箕子赶过来。他一边走近那年轻人着，一边说，是你要戳人吗？来啊，有种戳我啊！那人怔怔地看着他，向后退了半步。匪种右手一伸，摸起锛头就往那人头上打去。年轻人防不胜防，被打得头破血流倒了下去。匪种弯下腰，从那人手里拿过刀，在裤腿上擦了擦血迹，说，这把刀归我了。
　　有个远方亲戚，卖的猪从屠宰场站偷偷跑回了家。亲戚不敢留，找到匪种。匪种说，怕个屁呀，又不是偷的，杀了卖了。后来有人举报，匪种被判刑三年。
　　村子里的孙海青原来在淮北学校教书，解放后又从政了。再后来因为受到冲击，被削职为民。一次上面来了调查组。他们说孙海青参加过国民党。孙海青一口否认。调查组的人说，光你说是没有用的，除非有证人。有人找来了匪首。
　　匪首说，我可以证明他不是国民党。调查组的人说，你敢不敢签字？匪首高着嗓门说，这有何不敢！不过呢，我不识字，可以按指印。他们说，可以。匪首一口咬破了食指，鲜血淋漓地摁了下去，洇湿了几页纸。
　　调查组的人问，你跟他是亲戚吗？匪首说，不是，一个庄的。又问，他是不是给你什么好处了？匪首说，没有。唯一的好处，就是过年时他给我们写春联，每家每户都写。
　　匪首去世时，全村人都为他送行，唯有一个人没有去，她就是胭脂。（1358字）
　　
　　
　　作者简介：陈菲，笔名潼河水，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华精短文学学会江苏省分会会长。于《延安文学》《上海故事》《北方文学》《百花园》《诗歌月刊》等刊物发表中、短篇小说三十余万字，有多篇小说被《小小说选刊》《小小说月刊》《微型小说选刊》等转载。获得各级文学奖项四十余次。系多家知名杂志签约作家。电影《爸爸在北京》编剧。

眺望

捷足先登之作赞赏有加

归仁才子

眺望 发表于 2018-5-29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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