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思精巧——读新加坡作家艾禺闪小说

程思良

构思精巧

——读新加坡作家艾禺闪小说

文/程思良

       新加坡是东南亚华文闪小说的重镇。在新华文坛上，大批作家投身闪小说创作，不但已有周粲、希尼尔、艾禺等多位作家出版了个人闪小说集，而且还推出了数十位作家的闪小说合集《星空依然闪烁——新加坡闪小说精选》。在新华闪小说创作队伍中，新加坡作家协会副会长、世界华文微型小说研究会副秘书长艾禺女士无疑是佼佼者。
      艾禺的创作体裁以微型小说和儿童文学为主。2010年，当小说家族新成员闪小说在新华文坛兴起后，她即投入闪小说创作，并积极参与各类闪小说活动。譬如，2015年5月，由新西兰《先驱报》、美国《明州时报》等世界各地多家报刊联合发起的“世界华文闪小说同题大展”，迄今已举办了九次，她就参加了八次。2017年底，在一个文学讲座上，她则以《微型之闪》为题，大力推介闪小说。
      2018年1月，新加坡玲子传媒推出了艾禺的微型小说、闪小说集《心中的火车》，该书收录了她的数十篇闪小说佳作。
      艾禺的闪小说，以其独特的创作风貌引人注目。她特别讲究构思的精巧。如《意外》，写的是“他”因身陷困境而走上自杀之路，但想到母亲将会孤零零地一个人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又改变了主意。可是，当他不打算自杀的时候，死神却乍然降临。不由让人想起欧·亨利的名篇《警察与赞美诗》中的苏比。穷困潦倒、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苏比，因为寒冬想去监狱熬过，故意犯罪，然而，始终未能如愿。最后，当苏比在教堂里被赞美诗所感动，想要从新开始，改邪归正的时候，警察却将他送进了监狱。两个故事，都令人不胜唏嘘，创作手法上有异曲同工之妙。如《追梦》，前面娓娓叙述女儿不顾经济实力，一味追求“世纪婚礼”之梦，以致最美的回忆成为了最大的伤痛的故事。倘仅如此，只是一个司空见惯的寻常故事。然而，作家显然不会满足于此，而是通过情节突转，引出了另一个故事。原来母亲当年也有着相同的经历。小说结尾写道：“梦很虚伪，爱披糖衣，她穿了一件，女儿也穿了一件……”可谓画龙点睛，意味悠长。如《疑》，写“我”偷香后的特殊心理，想冒险让妻发现点蛛丝马迹，反复留迹暗示，妻子却好像浑然无觉。“我”因没有刺激感而与咪咪分手。倘在此收束，也是一篇不错的作品。但作家却别出心裁地临去秋波又一转，以妻子的独白收尾——原来妻子对老公的出轨行为与特殊心理完全在掌握之中！如《寂寞》，布阵设疑，层层推进，最后笔锋一转，真相大白，原来如此。乍看，小说似在着力表现义工阿霞之贪，实际上，真正要反映的却是老人的孤寂。《遗爱》写用心良苦的母亲通过遗留老照片的方式，希望曾将兄弟间的爱遗忘的孩子们能如年少时那样相亲相爱。小说设疑解疑，妙用道具，以木盒设疑，以照片作答，一切尽在不言中。如《心魔》，平中见奇，最后波澜迭起，意外频出：一是霞当年把九岁儿子（可能有缺陷）扔下楼：二是我的儿子七岁了，说话能力也缺，我心里也住着魔鬼。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人性与魔性。人啊，当抑制魔性，张扬人性。如《瞒》，角度新颖，写因为“瞒”才让自己继续“活”着。小说用荒诞的笔法，描写现实的“我”杀死“本我”，来反映现代人的荒诞处境。
      除了构思精巧外，艾禺的闪小说还有诸多特色，譬如贴近现实，关注身边生活，语言简约，内蕴丰赡，表现手法多种多样，……，兹不赘述。
      艾禺在《心中的火车》自序中写道：“‘如果没有文学性，故事不是文学。’一次上课的时候导师说。谨记在心，不再只是写故事。”诚然，读艾禺的闪小说，我们读到的绝不只是故事。

2018年3月9日夜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