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红 作者仲虎

何义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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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红
                                                         作者仲虎
姑爷人高马大，人称杨疯子。已退休多年。
姑爷的老婆长得矮小也不美。年青时，他总打孃，孃只是哭。我妈见不得，就站在前院破声臭骂，姑爷害怕，立马便住了手。
姑爷退休后，不打人了，但天天黑脸包公似的，说话大嘴大句，横挑鼻子竖挑眼。孃默不做声，始终不辞辛苦地待候他。姑爷被养得身体健壮，在外面嘻嘻哈哈 ，不分大小地和乡里人说怪话。
到他70岁那年，孃突患良性脑瘤，四肢几乎不能动。一天早晨，孃给姑爷送饭，忽然晕倒在墙角。听见摔碗声，姑爷慌忙从里间出来。这时候，孃已是满头大汗，面色铁青。看见姑爷，孃说，“没事，就晕了一下。”挣扎着就想爬起来。姑爷两腿打颤，扶住孃心痛地说，“看看，不好就不要做嘛，我给你倒点水喝……明天跟我去看医生！”
从这一天开始，姑爷义务反顾地照顾起孃来，他对孃说：“我是好人，你照顾了我一辈子，现在该我照顾你了。”
他带着孃跑遍了大小医院，用尽了平身积蓄，逢着熟人就骄傲地打趣说：“这个老婆子，老子一辈子挣的钱都是给她挣的！”
然而孃动了手术后，却性情大变，忽然变成了一个小女孩。
孃家靠近公路，姑爷生怕她在公路上生出事来。孃又老爱往公路上蹿，不做别的，就看山、看水、看人、看两旁的商店。姑爷便像保镖似的，天天提心吊胆地跟她后面。有时呢，孃就无所顾忌地跑，一边跑一边笑，声音清脆响亮，洒落一地。
至此，人们总要看见在公路上，有一对前脚跟后脚的老人，总要听见一句话，“哎……慢点……小心车子……”

作者简介：何义伦，笔名仲虎，四川射洪县人，现居射洪县太和镇一小教师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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