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

左琼

左琼/文
      立秋那天，阿秋坐在娘的坟头抹着眼泪说，娘，阿秋来给您道喜：我考取大学了。还有个坏消息:：爹上个月领了个女人回来了，爹让我叫她娘，我才不叫呢，阿秋就你一个娘。村里人背下说，有晚娘就有晚爹，阿秋这回是米萝掉进了糠萝里，没好日子过啊。我的命好苦啊！早知道18年前的今天您就不该生我，还夺取了您的生命……
      阿秋越诉越伤心，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
      阿秋，快回家吃饭啦！
      爹让叫娘的女人来了。
      阿秋没理她，擦干眼泪径直往家走。天开始下雨了。
      大姐，你放心，我会待阿秋像亲生女儿的。女人在阿秋娘坟前磕了三个头。
      演给谁看？阿秋嗤之以鼻。
      女人默默地跟在阿秋后面。雨水淋湿了她的全身。
      爹打着雨伞在门口迎着。
      秋儿，今天是你生日，你娘为你做了一桌子菜。
      我没娘，我娘早就死了。阿秋跑进房间把门关得山响。
      你……你这个孩子太不像话了！都是我给惯坏了。爹气得差点摔了碗。
     别急，慢慢来，阿秋是个懂事的孩子。女人轻轻地说。
      一会儿，阿秋跑出来问爹，我那个布娃娃哪去了？
      是不是那个又破又脏的小人？我收拾屋子时给仍了。女人接话说。
      啊！那是我娘给我留下的，你啥意思？
      阿秋愤怒地上前质问，女人下意识地往后退着却被板凳绊倒在地。
      女人被激怒了，冲着阿秋喊道：你真是个有娘养没娘教的野孩子！
      你给我滚！阿秋失去了理智。
      女人含泪离开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爹站在那儿，两难。
      爹送阿秋上学那天，阿秋说，爹，我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
      爹说，嗯。
      阿秋说，其实那娘人挺好的，要不您接她回家。
      爹说，中。其实你娘没走，她每天都帮我在地里干活。
      阿秋一惊，爹指指前方：不远处，爹让叫娘的女人手提大包小包正微笑地向阿秋走来。阿秋迎上前去情不自禁地叫着——娘！
      娘热泪盈眶地说，秋儿，其实娘也是立秋那天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