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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摸人生的隐痛——评析殷茹闪小说五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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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5-10 14:00: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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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袁锁林 于 2016-5-10 14:05 编辑

触摸人生的隐痛
——评析殷茹闪小说五题
袁锁林

      涉世越深,人常会越感觉到人生无常和诸多不尽人意。《殷茹作品五题》,以其女性特有的细腻的笔触悄然伸向人生的深处,一一触摸生活中各种隐痛,却在隐痛中发掘人性中动人的一面,从而又让人感觉到人生以及人性的美好,可谓别开生面。
      能坐飞机出行,即使在经济发达的当下,依然还是一件光鲜的事。可谁又能想到老人此次坐飞机是为了实现老伴的遗愿?(《伴侣》)“我来替他坐一回,我们有心灵感应,我说的话他会听到的……”读者可以不相信阴阳两界有心灵感应,但决不会不为这对“伴侣”穿趣生死的深情怦然心动。而“我”潸然泪下,则是天涯同命人——三年前也失去了伴侣,“他的照片就放在我贴身的口袋里,每次出行,我都带着他。”两对伴侣或许是两代人,但对爱情的忠贞是一样的,一样的令人柔肠寸断。
     《游子吟》触摸的是浓得化不开的乡情。司机与“我”同是天涯游子,迫于生计,长年不能回家。即使再回到家,那记忆中的家已经面目全非,“老一辈都去世了,这一辈的,都不熟了。”“家”成了遥远的记忆,只能把车“装饰得像家一样,希望每个人都能从这里感受到一些家的温暖和味道”。“家”回不去了,那是怎样的忧伤与怅惘?
      情窦初开,人都说初恋是美好的。可凡事都有例外,计划好久的“私奔”在准备出发的那一晚“突然变卦了”,看夜场电影,又偏逢大雨,葳了脚却不能背着前行,而最悲摧的莫过于初恋就这样夭折了。《初恋不美》以朋友聚会闲聊的方式,撩开了过往青春的隐痛,表现了生活的多样性与复杂性,是一首爱情的变奏曲。
     《空瓶子》曲折地讲了一个孝子的故事。孝子为报养育之恩,可谓用心良苦,开着宝马到郊外免费送饮料,就是为了能让母亲能捡到许多空瓶子高兴高兴。显然,此时母亲即使没患老年痴呆症,精神也不正常了。母亲是靠拣废品把儿子养大的,何其艰辛!可儿子有出息了也有孝心,老人却依旧沉溺在生活的苦难里,怎么不叫人嘘唏?这样的隐痛,如何才能平复?
      隐痛是隐秘的。最深的隐痛莫过于难与人言。爱妻被捕后的叛变、移居国外以及改嫁,如何跟不谙世事的孙子讲述?(《我们不要怀念她》)老人虽是非分明,大义凛然,可以把“电报一点一点捻碎,撒在墓地的雪里”,然而情感并不能完全被理性所取代,刻骨铭心的伤痛不会被岁月完全磨蚀,总会在相应的时节或地点一次次剧烈疼痛起来,那是怎样的痛呀!
      亲情、爱情、友情、乡情、爱国情……一切美好的情感,温暖着这个世界。然而,人生总有太多的无奈与隐痛,挥之不去。难道只有默默地承受与忍受?
      揭开这些隐痛,无疑有助于人们看清人生的真相;触摸这些隐痛,应该有利于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体恤。或许能得以缓解,或许能以引起社会的疗效,或许这就是殷茹这组闪小说的文学意义与社会意义吧。

2016/5/9

附《殷茹作品五题》
伴侣
  ◇殷茹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从飞机起飞那一刻起,一直在自言自语。
  这位特殊的旅伴引起了我的注意。她看起来六十多岁,腰身肥硕,皮肤松弛,脸上的皱纹像绽开的菊花瓣一样层层叠叠。
  “我看见山了,它们就像我们平时吃的馒头那么大,还有那些路,像一条条白带子横七竖八地交叉在一起,一朵朵的白云飘在我身边,好像……好像我们的小孙女最爱吃的棉花糖……”
  她终于发现了我疑惑的目光,不好意思地对我笑笑:“对不起,可能打扰到您了,我老伴没坐过飞机,我们本来约好退休以后一起来坐的,但两个月前他突然去世了,我来替他坐一回,我们有心灵感应,我说的话他会听到的……”
  说完,她又开始自言自语了。我转过头去,望着窗外,泪水悄然滑落。
老人可能不会想到,其实我跟她一样。我的爱人早在三年前就去世了,他的照片就放在我贴身的口袋里,每次出行,我都带着他。

游子吟
 ◇殷茹

  我在机场拦了一辆出租,上车后,才发现这辆车与众不同:车窗一尘不染,车座上放着温软洁净的坐垫,坐垫上还镶着花边;脚下铺着羊毛地毯;玻璃板上镶着名画复制品。更令人意外的是,车上还放着一个水果盘,有新鲜的水果和瓜子供顾客免费享用。
  坐进去,看着司机亲切的笑容,恍然给人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司机是个健谈的中年人,他说他是外乡人,十几年前来到本地,靠开出租在此落了户,已经好久没回过家了。
  “迟早还是要回去的。”我笑说,“叶落归根嘛。”
  “回不去了。”司机说。“老一辈都去世了,这一辈的,都不熟了。每次回去,心都满满的像揣了好多话,真在人家一坐……”他偏头想一想,“在路上都洒了。”
  我对他的话很有感触,告诉他,我的老家除了一座四处漏风的老房子外,也没什么人了。我这次就是专程去看老房子的。“看一眼就走,房子不能住人了,但如果我路过那里不去看一眼,就感觉对不起它似的。”我说。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司机的眼圈泛红了,他说:“是啊,人虽然走了,但心还留在那里,有时候想家了,朝那个方向望望,都能得到一种安慰,你说怪不怪?!”
  我们都笑了,我知道这笑容的背后是一种游子的无奈和心酸。
  “你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这辆车上吧?”
  “是的,”司机说,“在外面跑的人都不容易,所以我把这辆车装饰得像家一样,希望每个人都能从这里感受到一些家的温暖和味道。”他憨厚地笑着,黝黑的脸庞上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下车的时候,我握了握他的手,除了给他一个感激和安慰的微笑,我能说什么呢。

初恋不美
  ◇殷茹

  朋友聚会,为了活跃气氛,大家提议每人讲一下自己的初恋故事。都是成年人了,不再有人害羞和扭捏,讲起恋爱时那些或甜蜜或苦涩或酸不溜溜的经历来一个个滔滔不绝。崔红是最后一个发言的,她说:“初恋一点都不美,有什么好讲的,我的跟你们都不一样。”接着她讲开了。
  “是我先看上他的,也说不出他哪里好,就是感觉很喜欢,想跟他在一起。我就写了个纸条让同桌捎给他,没想到他对我也有点意思,于是我们开始互相给对方写情书,约会,后来还计划着要私奔。真的,我们花了很长时间去研究这个事,去哪里,带什么东西,穿什么样的衣服等,甚至还设想了路途中会遇到一些什么样的困难,还买了地图、指南针什么的。就在我们准备出发的那一晚,他突然变卦了,他说私奔这件事太冒险,也不现实,还是等再大一些的时候再说。他还拿出两张镇上的夜场电影票,说准备请我去看电影,晚上偷偷去,天明回来,不耽误白天上课,老师也发现不了。我当时还很高兴,他借了一个自行车,我在后面跟着。没成想半道上下起了雨,雨下得很大,衣服很快就淋透了,路上都是泥,车子使劲推才能动一点,我们都后悔了,决定赶回去,可回去的路也不好走。后来我们决定把车子先扔到路边,走回去。倒霉的是,我又不小心崴了脚,他尝试着背我,我刚趴到他身上,他就倒了下去,两个人滚了一身泥水。我只好自己走,一瘸一拐的,等我们回到学校,天已蒙蒙亮了。”
  “后来呢?”有人问。
  “后来,他问我去不去推自行车,我摇摇头,他说他也不去。这就是我们说的最后一句话。”

空瓶子
  ◇殷茹

    那天,我们一行几人在郊外野餐,突然发现没有带水,正口渴难忍,一辆宝马车在我们身边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位衣着光鲜,气质儒雅的中年人,他笑着问我们渴不渴,说如果渴的话他可以请我们免费喝绿茶。
  大家面面相觑,怀疑是在梦中,天上真的掉馅饼了?
  中年人好像猜透了我们的心思,他从车里拿出一瓶,拧开盖,自顾自喝起来,那样子仿佛在说,放心吧,这里面没毒。
  看他的样子不像坏人,再说我们也确实口渴得难受,于是大家商量一番,决定掏钱购买。中年人说:“买就不用了,只是请你们喝完后把空瓶子留下。”说着,他从车上搬下一整箱绿茶,放到我们脚下,不等我们说声谢谢就开车离开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我们吃饱喝足,正准备离开,“宝马”又来了。
  奇怪的是,中年人没有下车,他指使一个白发老太太走了过来,老太太看到我们都盯着她,似乎有点拘谨,她看着那些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空瓶子,用近乎卑微的语气问我们:“这些瓶子你们……还要吗?”
  我连忙摇头,说:“不要了,您都拿走吧。”说着我和朋友用身边的塑料袋把那些空瓶子一一装好,要给她送到车上去。老太太一脸感激地望着我说:“不用送了,我自己行,你们真是好人啊。”
  这时,中年人也跟了过来,他对老人说:“呵,您老运气真好,今天收获不小嘛。”老人听到夸奖,像看宝贝一样看着那些空瓶子,乐得合不拢嘴。
  老人上车后,中年人看着疑惑的我们,不好意思地笑笑,悄声说:“这是我妈,她是拣废品把我养大的,一看到哪里有空瓶子就很开心,我只是想让她高兴高兴。”
一句话说得我们羞愧不已。

我们不要怀念她
  ◇殷茹

  地点:八宝山公墓。
  时间:冬。
  漫天的雪花飘飘洒洒,天地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一老一少在雪地里徘徊着,身后落下了一串长长的或深或浅的脚印。
  “爷爷,您今天为什么要带我到这里来呢?难道这里有我们的亲人吗?”
  “是啊,这里的每一位都应该是我们的亲人!”
  “可是,我奶奶为什么不在这里啊?您不是说她很早就牺牲了吗?”
  “是啊!”老人的目光刚毅而凝重。这是一张饱经沧桑的老人的脸,那些刀刻般的皱纹里仿佛隐藏着许多离奇的故事,而此时,这张脸忽然有些抽搐,“她……她是在国外就义的!”
  “那,她的骨灰就不能带回来吗?”
  老人长叹了一口气说:“那种条件下,去哪里找骨灰啊!”
  孙子不再说话了,他若有所思地望向远处。雪依然再下,一片一片,模糊了山,也模糊了眼睛。
  老人的手里攥着新到的电报,电报上说她还活着,想回来看看,但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她曾经是他的最爱,但那年她被捕以后就叛变了,害死了他多少无辜的兄弟,一年后,她移居到了国外,做了别人的老婆。
  今天,老人是来这里看兄弟来了。
  他用雪把墓碑上的灰尘清洗干净,然后轻轻地抚摸着碑上的字,眼里含着泪,嘴里喃喃自语。
末了,老人把手里的电报一点一点捻碎,撒在墓地的雪里。然后,他拉起孙子的手说:“孩子,咱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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