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好》天池小小说16年4期

麻坚

                       偏好
                        文/麻坚

    这年中秋，林山给娘打电话，说我的房子大，你们过来吧，我们一家团聚团聚。娘想了一会儿，说道，还是你们来林河这里吧。放下电话，林山不禁叹了一口气。
    林河住在另一个城市，那个城市无论设施，还是空气质量，都比林山所在的城市差远了，可是娘就喜欢住在那里，一住就是两三个月甚至更久。而娘每次来林山这儿，还没住上两天，就嚷嚷着要去林河那里。
   难道是林山不够孝顺吗？不，为了孝顺娘，林山还专门请了叫红嫂的保姆来侍候娘。红嫂很尽责，不仅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还经常陪娘去外面散步。但娘还是执意要走，林山很无奈。
   林山一家到达林河家是在下午，当时林河在客厅里看电视，而娘正弓着腰和林河爱人在厨房了里择菜。林山一看，黑着脸把林河拉到走廊里，质问道，林河，爹很早就过世了，是娘一把屎一把尿好不容易才把我们拉扯大的，现在刚能享点清福，你怎么能让她干活呢？
   林河看了林山一眼，耸耸肩膀说，哥，你别大惊小怪好不好？我告诉你，娘在我这里天天都干活。你......你太过分了，居然让娘干活！林山气坏了，他像一头愤怒的狮子一样，几乎是在咆哮着吼道。
   也难怪林山生气，娘在他家的时候，别说让娘干活，就是女儿要娘给她倒一杯水，林山也不让。林山告诉女儿说，奶奶辛苦了一辈子，现在是该我们孝顺的时候了，你怎么反而支使起奶奶来了呢？说得女儿含着眼泪频频点头。
   哥，你错怪我了！林河委屈地说道，是娘自己要干的。
   那......那你们不会阻止她吗？林山愣了一下。
   我不能阻止她！林河说，这也是娘喜欢住在我这里而不喜欢住在你那里的原因。
   你说什么？林山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哥！我知道你很孝顺娘，可是你不懂得什么样的才是真正的孝顺！林河拍了拍林山的肩膀说，娘是快七十了，可是娘身体很硬朗，总想着能为子女做点能所力及的事。而在你家，事事都有保姆红嫂干，别说择菜做饭，就是给你女儿倒一杯水你也不让，娘就会想，我是不是老了？真没用了，成了子女的累赘？你说这样娘能快乐？而在我这里，只要不是体力活，我就不阻止娘，所以娘活得很快乐。
   你没胡说吧？林山狐疑着问。
   不信我们就进去试试！林河走进屋里，对正在做作业的儿子说，林海，你做作业是不是渴了？要不要爸爸给你倒一杯水过来？林海看了林河一眼，说道，不！我要奶奶给我倒。接着林海大声喊道，奶奶，我渴了！这时候只听娘在厨房兴奋地回道，马上！马上！不一会儿，只见娘端着一杯水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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