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

袁锁林

立春

袁锁林

      坤子妈病殁后，奶奶重感冒，就把坤子托给姑姑。姑姑还没出阁，住在西厢房。被窝里，姑姑问坤子：喜欢跟奶奶睡，还是喜欢跟姑姑睡？
      喜欢跟姑姑睡。
      奶奶最喜欢坤子呀，为啥不喜欢跟奶奶睡？
      姑姑好看，姑姑香。
      姑姑一把搂住坤子：你这小东西，竟晓得爱女人漂亮了！
      坤子五岁生日，姑姑说；坤子长大了，该一个人睡了……要不，就跟奶奶去睡。
      跟奶奶睡可以，怎么跟姑姑睡就不可以？
      姑姑与奶奶不同，姑姑还是一个姑娘家。
      坤子没辙了，泪水流了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姑姑擦得心软了：要不，你每个星期跟奶奶睡一晚，奶奶想你呢！
      坤子答应了。
      立春了。
      夜里，坤子被尿涨醒，伸手摸不着姑姑，却听到姑姑在小声说话：快点，孩子醒了就糟了。
      一个男人说：你不该让他睡在这儿。
      坤子惊吓得不敢出声。
      姑姑说：我嫂子死了，孩子好可怜，也好可爱的。
      直到那男人开门出去，姑姑收拾好沙发又上床来，坤子才闭上眼睛。
      姑姑搂过坤子，坤子竟忘了装睡猛地把姑姑的手臂推开。
      姑姑大惊：坤子，你怎么了？
      坤子说：我都看见了！
      你，你看见了什么？
      我什么都看见了。他是谁？怪不得你不要我靠你睡！
      姑姑怵了一会：坤子，你不跟人说这事，好吗？跟谁都不说，好吗？
      坤子不吱声。
      姑姑幽幽地说：那人是姑姑的对象，姑姑喜欢他，他也喜欢姑姑。坤子，你要说，姑姑就没脸活了。
      坤子想到了死去的妈妈，害怕了，一把抱紧姑姑：我不说，姑姑，我不说。
      姑姑出嫁了，新郎就是那天晚上的男人。

2016/2/4（立春）

洪超

春暧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