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之真 艺术之美——赏析宋超闪小说《忍无可忍》

袁锁林

人性之真   艺术之美
——赏析宋超闪小说《忍无可忍》
袁锁林

      随着打工潮的兴起，性饥渴引发的家庭、社会悲剧时常出现在报端网页。宋超的闪小说《忍无可忍》讲述的乡村性爱故事，应该说并不新颖，背景也并不特别，然而，这篇闪小说还是震憾了读者的心灵，引来一片点赞，为何？笔者以为，这篇作品的不同凡响在于写出了人性之真，彰显了艺术之美。
      “食色性也，人之大欲存焉”（《礼记》）。人生不离两件大事，饮食与男女。作品真实地展现了人遭受性的压抑和对性的渴求。为了谋生，长期留守在家的女人与长期在外打工的男人，一样承受着性欲的折磨。一年等，二年忍，三年终于忍无可忍。男人在外是否出轨作品没有讲述，而女人红杏出墙却被星夜回来的男人发现了。男人挥出的愤怒的那一拳，是对自己合法婚姻以及男人尊严的捍卫，挥出是男人应有的血性；而女人对这一拳主动抵挡承爱，是一种明辨是非与敢做敢当，面对男人的诘问能据理申辩，展现的不是读者常见的女性弱者形象，而是一种火辣辣的女人的野性；最后男人扑在了女人身上，也是性饥渴的直接显示，而又都哭了，是他们心中万般委屈的自然流露。
      作品其实揭示了一个常识：任何忍耐都是有极限的，一味强调忍耐是不理性的。人，固然可以有超越自身的神性，但人性，终究是人的最基本的属性。
      作品的可贵之处不仅是内容真实与主题深刻，还在于形式的精巧与艺术的唯美。小说离不开场景，启幕如此描绘“夜睡着了，月亮和星星醒着。村睡着了，蛐蛐和夜莺醒着。”，落幕这样照应“别打扰他们。云过来遮住月亮和星星。别打扰他们。风过来抚睡蛐蛐和夜莺。”，散文诗的语言与意境，首尾相应，浑然天成；小说更离不开人物，单说人物命名就很独特，就地取材：男人叫树，女人叫花，无需肖像刻画，就形象传神，且与场景相应相辉；人物对话简洁明快，极具个性，呼之欲出，“从你滚出这个家出去打工算起，到你刚才滚回来敲门，一共是三年零十三天零三小时十五分，老娘看了时间的……”夸张的巧妙运用，揭示出女人长期忍受孤独的痛苦，让人无法忘怀。
      宋超是一位非常勤奋的闪小说作家，且已逐渐形成了自己叙述风格和语言特色，笔者在论坛上时常读到他的作品，《忍无可忍》只是其出色的作品之一，热诚期待作家更多精妙之作。

忍无可忍
文/宋超
　　
　　夜睡着了，月亮和星星醒着。村睡着了，蛐蛐和夜莺醒着。
　　今晚的事你必须给我说清楚。院子里，树对花说。
　　还有说清楚必要吗？花从裤兜里摸出一块纸巾在脸上擦了一下说。纸巾上全是血。脸是树打的。树一拳头出去，花的脸就成了现在的样子。天地良心，树的拳头不是冲着花去的，关键时刻，是花冲出来用脸接住了树的拳头。
　　为啥不让老子揍他？是不是不想跟老子过了？树又说。
　　想不想过你自己看着办，老娘还没想那么多。花说。
　　凭啥要偷人？树说。
　　你自己摸着心口儿想想，你出门多久了？花问。
　　老子没想那么多，老子只想到挣钱！树摸摸后脑勺说。
　　你没想，老娘想了，从你滚出这个家出去打工算起，到你刚才滚回来敲门，一共是三年零十三天零三小时十五分，老娘看了时间的……
　　这就是你偷人理由？
　　嗯。
　　你以为老子不会回来了？
　　没有，老娘晓得你迟早要回来，你不是那种不要家的男人。
　　晓得还……
　　因为老娘也是人，也有想男人的时候……
　　就不能等老子？
　　头一年，老娘等，第二年，老娘忍，第三年，老娘我忍无可忍……
　　树一下子站起来，树说，老子也忍无可忍了……
　　树扑过去，树扑在花身上……
　　树哭了，花也哭了。
　　别打扰他们。云过来遮住月亮和星星。
　　别打扰他们。风过来抚睡蛐蛐和夜莺。
　　

程思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