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峰评论：品味余途闪小说《耳朵》

秦心

　　品味《耳朵》
　　(文/西安 张北峰 )


　　《耳朵》是一篇反映现实生活的檄文，鞭打时弊，辛辣幽默、耐人寻味!文章围绕耳朵，刻画出领导、秘书、我三个人物形象，生动具体，入木三分。
　　首先看作者如何写领导。文章开始没有直接描写这是一位什么样的领导，而是通过我看门六年来的所见所闻切入主题。“进领导门的人越来越多，出领导门的人也越来越多。”、“领导屋里一般没声，偶尔有声。有时领导大笑，有时大吼。”、“这两天常有个女子进出领导的门”。通过门我们不难看到这是一位掌着大权，能办事情的厉害的领导，否则不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登门求见。正因为如此，送‘货’上门，开怀纳艳的美事也就不足为怪了!这是现实社会的真实写照。由于大权在握，心情尚佳自然就有“大笑”出来，时有冒犯领导不悦的“大吼”也就不难理解。作者通过一个“大笑”一个“大吼”，把领导的狂妄与淫威刻画得淋漓尽致。与此同时又将进领导门求领导办事人悲伤“大哭”、哀鸣“大叫”，与领导的大笑大吼进行强烈对比，反映出生活在社会低层的老百姓是何等的无助可怜。读到这里不由得使人黯然长叹、一腔愤怒!与此同时，作者又正面描写这位领导既干瞎事、坏事，又心有余悸，几次问我“听见什么了、听到了吗、听得见吗?”这些看似平常的问话，却折射出领导做贼心虚、虚伪可耻的嘴脸和心理。也从另一方面揭示出我党惩治腐败、重拳打击的震慑力。作者从侧面、正面、心理活动等多方面进行精雕细刻，将一个真实而又可恨的领导形象，活灵活现地展示在读者面前。
　　其次看作者如何写我。面对进出领导门的人越来越多，领导问我听到什么了?我的回答是“外面什么也听不见。”其实我说的是假话，因为“领导屋里一般没声，偶尔有声。有时领导大笑，有时大吼，有时进去的人大哭，有时大叫。”如此之大的声音和动静能听不见吗?那么为什么我不讲真话?原因很简单，面对这样强大的领导，看门的我就是把门看好，房子里的事不能管也管不了，假若多管闲事讲真话，又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就不言而喻。可见生存这在样的环境中，我的心有些被扭曲了。
　　这两天常有女子进出领导的门，领导总问我听到了吗?一个“常”字，表明多次;一个“总”字，刻画出领导虚伪与不安的心理。我没有正面回答询问，而是说“其实我什么都没听……”也就是说，即使有什么声音，我压根就不去听。这是我给领导的表态。为什么这样做?“我想领导是在考验我”，这既巧妙又深入的一笔，是写我的心理状态。表明在领导身边做事，我一天天变得聪明、明智起来。作者从“外面什么也听不见。”，到“其实我什么都没听……”，再到“我想领导是在考验我”的递进式描写，合情合理中又使读者感到文章的主题在一步步纵深。也说明为了生计，我只能做违心的做“两面人”。
　　后来我的耳朵被爆竹炸聋了，领导问我听得见吗?我说：“真的听不见了。”这是真话，没有一点假。我是看门人，领导能如此还关心，也许是经过考验我成为靠得住的人吧。看来领导就喜欢我这样守口如瓶、爱护领导的人。如果耳朵真的听不见了，领导还会继续要我看门吗?“耳朵没声了我才知道耳朵有用”，耳朵对我是如此的重要，我担忧丢失工作的后果，也深刻反映出生存在夹缝中的我，是如此艰难和痛苦。
　　第三看作者如何写秘书。其实比我更聪明的大有人在，我被爆竹炸了，脑袋嗡嗡直响，什么也听不见的时候，领导秘书写给我说：“耳朵可是有用呀!”这一句可以说是秘书的经验之谈、肺腑之语。耳可听不可言，可听能美言，不听不言，不听会言，如此等等，耳朵是有用呀!这看似平常的一笔，却把秘书们在官场上游刃有余的为人处事，刻画的淋漓尽致，无不给文章增添了几份色彩。
　　文中的领导、秘书和我三个人物，都是悲剧形象。因其所处的地位及层面不同，表现出不同的人生观、价值观。领导身居高位，有权有势，既是腐败官僚的创造者，又是受益者，无耻嘴脸和行径可憎可恨;秘书居中，为了自己的前程或达到某种利益，在一定的条件和环境下成为腐败官僚的附属品，起到保护和推波助澜的作用，可痛可悲;看大门的我身在底层，无依无靠，出于生计被迫扭曲自我，不惜装聋卖哑来讨好腐败官僚，可泣可怜。无论上述哪种情形对我们这个社会来讲，都会带来灾难与不幸，深刻揭示出我们党和国家所面临的严峻形势不容乐观，健全法制，反腐惩恶、提高公民素质的艰巨任务任重而道远。我认为这就是作者在该闪小说中所要表达的主题吧。
　　大千世界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当我们读了这篇檄文后，对自己的耳朵又会作如何思考呢?


　　附原文：《耳朵》
　　文余途


　　耳朵没声了我才知道耳朵有用。
　　我给领导看门，看了六年。进领导门的人越来越多，出领导门的人也越来越多。领导屋里一般没声，偶尔有声。有时领导大笑，有时大吼，有时进去的人大哭，有时大叫。领导问我听见什么了，我说外面什么也听不见。
　　这两天常有个女子进出领导的门，其实我什么都没听，领导总问我听到了吗，我想领导是在考验我。
　　正月十五，领导放假，我还是看门。
　　满城都是烟花爆竹。
　　我正看得听得满心欢喜，头上一声炸响，我就倒地了。事后有人帮我擦了血，比划说是爆竹崩的，我脑袋嗡嗡响，却什么也听不见了。
　　领导问我，听得见吗?
　　我说：“真的听不见了。”
　　领导的秘书写给我说：“耳朵可是有用呀!”
　　我这回知道了。

尚舟

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