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赶阳光的花朵

木鱼声声戏

追赶阳光的花朵
　　——学习《蝴蝶兰》的意象之美
　　文/王伟
　　

       读过澜心老师的部分作品，娟秀、婉约、隐忍、淡雅。那似在朦胧雾色中被兰花指拂侍下的一朵朵小花。不饰金枝玉叶之容，不娇雍容华贵之态，但每每清香缓释，缕缕不绝。比如这朵蕙心兰质的《蝴蝶兰》，总能令人神驻依依。
　　匠心独具的作家总会给作品里的那个“核心”穿一件“值得玩味”的青衣，就像《蝴蝶兰》，被作者沐浴在爱国热忱的阳光之下。在这块土壤的孕育中，于主题的深度与宽度便有了更大的张力。
　　不说作者突破语言的凝炼、结构的得体、措词的严谨，这些或许都是我们基础课上的讲仪，对于作者早已驾轻就熟。但就从《蝴蝶兰》主题内核的“植入”、“浇灌”、到“破土”“开放”，作者赋予语言的意象美为该工程立下了汗马功劳。
　　意象不同于普通意义上的比喻，它是神似上的链接。该作品无非是讲述两个异性地下党员或者说是革命者，在严竣的革命形势下相恋，但又想说爱你不容易，在最后关头以纸团的形式巧妙表达，不想情书成遗书的故事。可以说故事简单到一个瞬间，如果写实地叙述下来，难免会枯躁。所以作者渗入了写意的语言，给事件营造了一个有“背景音乐”的情境，给读者辅以足够的想象和思考，在抽象与具像不断地形神合一的过程中，从而有益了人物形象的建设，利于了主题思想的提炼与升华。
　　文中最明显的意象就是几处对月亮的描述。“他仰望铁窗，窗外月色阴郁。他不知道，那个她，将要穿过这月色，去哪里。”月亮，一直被赋予了阴柔之美，赋予了爱情的注脚。还在铁窗内的他，很迷茫。他看到他们的爱情已经被特定的沉重的包袱所隔离，所以他不知道他们的爱情将走向何方。
　　在她抛出纸团被特务带走后，月亮又出现一次，“她再也没有回头望他，他目送她的背影，穿过长长走廊，渐渐缩小，缩小，缩成窗外月亮一般大……”她没有回头望他，是她不忍看到他的伤心神情，他目送她的背影直至缩小成月亮一般大，月亮有多大？可能正是爱情的尺度，是精神恋人爱情的圆满。
　　第三次出现月亮在文末，“窗外的月亮，渐渐模糊—……”恋人的壮烈就义，表象上看是宣告爱情的终结，但留给读者的是，心中的月亮越发清晰明亮。这个在特定历史背景历史事件下的爱情便显得越发悲壮而美丽。
　　文中还出现了“她正梳头”的小细节，这也是传达她少女般情窦初开、欲见心上人的想法。玉蝶，这个精灵般的爱情主角在临时之前，还能勇敢向心上人坦露心迹，显得弥足珍贵！有生活的地方就有爱情，不论是什么样的生活情状，爱情依然会来。在那个严竣的历史环境下，爱情的表露有着更不一般的意义，监狱里，苦难下，爱情会带给对方活下来的动力，鼓舞对方不断抗争的勇气。文中急促的短句中动词的运用，以及对感官描述的交互运用对作品也增色不少，这里不再赘述。
　　
      
       附：蝴蝶兰
　　文/许澜心
　　

      她咬破食指，血蘸双唇，在纸上轻轻一抿，揉成团，又打开，沉吟半晌，食指飞舞，慢慢写，一个字，一行泪。
　　她正梳头，特务进来，“跟我走！”
　　哗啦哗啦的脚镣声传来。他皱起眉，探出头，看到憔悴的她。他仰望铁窗，窗外月色阴郁。他不知道，那个她，将要穿过这月色，去哪里。
　　她是他的同志，只有三面之缘。
　　第一次，组织让她传递一封机密文件。她说：秋叶。他说：蝴蝶兰。信有点潮，却带着体香。他送她走。她挥挥手，他莫名惆怅，心里默念蝴蝶兰。
　　第二次，又是她执行任务。她说：清泉。他惊呼：蝴蝶兰！她瞬间红脸，低头问，“你……叫什么？”他局促起来，刚想张口，却忍住，轻轻摇头，“革命者身不由己，你……不问的好！”
　　她走得很失落。他心头也黯然一片。没想到，很快，叛徒出卖，他和她就困在监牢。
　　此时，经过他的牢房，她加快脚步，故意被脚镣绊倒。她顺势扑倒押送的特务，回头望他，深深一眼，抛出纸团。特务爬起来，咒骂着，上去一脚。他多想冲出铁栏打死那个混蛋！
　　她再也没有回头望他。他目送她的背影，穿过长长走廊，渐渐缩小，缩小，缩成窗外月亮一般大……
　　展开她的血书，他脸发烫——有时，我不想干革命，我只想和你……我叫玉蝶，23岁，湖北恩施人，党龄8年。你呢？
　　“砰”，外面一声枪响。星月沉寂，树影呜咽。他僵着，灼热的唇紧紧贴在她的血唇印上。窗外的月亮，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