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给了战争看不见的理由

木鱼声声戏

爱，给了战争看不见的理由
——也谈《一个女人的战争》
　　文/王伟
　　
      
       殷茹是我在闪小说作家群体中看到过进行人性探索为数不多的作家之一。她的作品就像一杆杆长枪，一再深入地刺向人性灵魂的深处，有悲、有喜、有痛、有爱。《一个女人的战争》更不例外。
　　在我读完《战争》后，我突然感到，在那个女人的背后，瞬间站出了无数个女人，发出相同的声音，那是一个群体在阵痛后的呐喊！这是《战争》让读者所能窥探到的宏大而深刻的主题。也体现了作者在为文中强烈的社会责任感。这是一个作家对作品意义的认知高度，和作家对作品初心的写作态度。殷茹做到了，并且锲而不舍。
　　殷茹是位不轻易下笔的作家，她一直在酝酿中寻找靶心，子弹出膛，必中十环。首先从她作品题目中可以看到，她对“点睛”的匠心。当初“认识” 殷茹老师，是因她的《一个不纯粹的人》，让读者从人性的压抑中得到酣畅淋漓的解脱，甚至解放。题目，自然暴了风眼。此《战争》的题目暗合心理挣扎，自然贴切，寓意独到。
　　文本通篇句式短促，语速轻缓。长短句式的巧妙营合，从语感上为读者带来节奏与旋律之美。作者把闪作赋予了音律的动感韵致，更利于读者情感的跟进与共鸣。
　　行文在“她”的心理战争中大开大合，起伏不断。这里有伦理道德的叩问，有政治立场的鞭笞，也有传统思想的束缚，所有这些纠结在一起，注定“她”的爱情将会无疾而终。其实行文至终仍然留给读者、甚至留给社会一个大大的问号。人性中对爱情渴求的本能该不该焕发？爱情的伟大注脚到底该不该掺糠兑水？
　　这个宏大的命题留给世人反观自省。
　　从大尉的非礼到丈夫的视而不见、再到大尉对爱的敬意、大尉对爱的请求、对爱无望自私的杀戮，直至她在道德舞台幕后的反扑，继尔为两个男人立下无字墓碑，道出“亲人”之说，无不透出她对情感的纠结与挣扎、迷茫与无助。
　　爱是人性中身心渴求的本能，而她却没有在大尉无礼闹剧中唤醒丈夫对爱情本能响应的自觉。看到丈夫心中的爱情自愿向邪恶妥协、向世俗妥协，这是爱情战争中致命的一枪。而大尉对爱的警醒与反思，与丈夫的行为构成鲜明对比。用一句土话说，一个是先装人后装狗，一个是先装狗后装人。大尉看到泪水并掏手绢为她拭泪，整衣服，鞠一躬，退出门，从这几个字眼中，可以洞悉大尉那一刻对爱情的敬畏之心和维护之情，而不是像丈夫的身影在窗外一闪不见了。这是令她能从大尉身上读到安全感和幸福感的原因所在。而她的心理变化中的左右摇摆，直至惶恐，甚至罪恶感，那分明是封建道德藩篱下的自然产物。以亲人定位的两个男人的两块无字墓碑，只能留给后人镌刻，或者永远也刻不上。
　　这种自我心理的战争，实质是世俗对本真人性的束缚与反束缚的战争。两败俱伤后的战争，只能留给后人更深邃久远的思考。
　
  　
       附： 一个女人的战争
　　文/殷茹
　　小城沦为殖民地后，有个敌军的大尉领着几个兵住进了他们家。大尉很客气，其他人看起来也不是很凶。尽管这样，他们还是小心翼翼伺候，生怕有一点疏忽会招致杀身之祸。
　　但祸端还是发生了。那天丈夫刚出门，一脸胡子的大尉就把她压倒在床上。她知道丈夫还没有走远，便拼命呼叫他的名字。果然，她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但丈夫的身影只在窗外一闪就不见了。
　　世界静寂下来，她绝望了，停止了反抗，一动不动地任大尉撕扯她的衣服，泪水无声地从脸上滑落。
　　大尉看到她的泪水，愣了一下，竟然掏出手绢，温柔地为她擦拭起来。尔后，把她的衣服整好，鞠了一躬，慢慢退出门去。
　　晚上，丈夫回来了，她期待着他会问点什么，但他只是看了看她通红的眼睛，什么都没说。
　　她依然每天都能见到大尉，也有数次与他独处的机会，大尉再也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只是偶尔会用爱怜的眼神望她一眼。
　　她从大尉的眼神里读到一种安全，甚至还有一丝微妙的幸福。她为自己的感觉感到惶恐，也感到不可思议，觉得是一种罪恶。
　　她每时每刻都在这种罪恶感里挣扎。
　　后来，大尉要回国了，想把她带走。她连连摇头。她说她还有丈夫，这就是她的家。
　　就在那天晚上，她看到了丈夫的尸体。
　　愧疚，哀怜，仇恨一起涌上心头，她趁大尉不备，举起柴刀，发疯般朝他头上砍去……
　　一个惨淡无月的晚上，她去掩埋两个男人的尸体。
　　战争结束后，她给两人都立了无字墓碑。
　　有一天，她去烧纸。有人问她祭奠的是谁。
　　她淡淡地说：都是亲人。

木鱼声声戏

还是红色 发表于 2015-11-4 21:26
顶起来！！不好碰到的好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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