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国圣闪小说研讨会】浅说段国圣闪小说的结尾艺术

谢林涛

　　浅说段国圣闪小说的结尾艺术
　　文/谢林涛
　　
　　文无定法，闪小说虽然不是非得结尾一闪，然而不能否定的是，一个好的结尾，会使作品的意味、余韵等得到很好地提升。读过不少段国圣老师的闪小说，感觉段老师深谙结尾之道。下面我就段老师两篇闪小说的结尾，谈谈我的粗浅认识。
　　先说说《1969年的一缕青烟》的结尾。如果作者在倒数第二段结束，这篇闪小说所包含的故事，其实已相当完整。妻子一直珍藏着1969年他写给她的那些绉巴巴的纸条，并没有如他意料中的那样，那些纸条早已化做缕缕青烟随风飘散，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妻子对他情深意切，甘苦与共，不怕风险。患难见真情，最后的真相打动了他，也照样打动了读者。作品就此结束，也算得上是篇佳作。然而段国圣老师比一般写作者高明的地方就在，他还要来个更温馨更情意绵绵的结尾：“一次，他的一位朋友去看望他，已是满头银发的他仍是那样豁达乐观，他们聊了很久，临别的时候，朋友看见他随手将一张小纸片揉成一团，投进了茶几上的一只空花瓶中，他投得很从容，小纸团悄无声息地滑了进去。”作品中满头银发的他依然豁达乐观，究其原因，是因为他的妻子永远活在他的心中，绵绵爱恋，让他的心地绿意盎然。他有与爱妻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衷肠，因此继续着给爱妻写情书的习惯。小纸团悄无声息地滑进花瓶，此情此景，何其浪漫，何其动人！真爱永恒，不容置疑。
　　再来说说《一日游》的结尾。这篇如果只是走马观花粗略一读，估计会有许多读者与我第一次读这篇一样，对结尾一段有些摸不着头脑。其实这一篇也与《1969年的一缕青烟》有些类似，在倒数第二段就对全文划上句号，也未尝不可。好好活着，珍爱生命，这样一个主题也有着积极地醒世意义。可是段老师不这样，他还画了个“蛇足”：一年后，局长荣升县长，再一年，县长不幸坠楼死亡。局长本来是个通晓事理的人，他对下属的生命教育可谓卓有成效，这样一个明白人，怎么这么快就死于非命？我们可不可以试着这样理解：领导、教育人的官员们往往忽视了自身的教育？这些人是不是经常凌驾在法律、规章之上，最后的结局顺理成章也咎由自取？当然我们也可以联想到国家机体腐败的严重程度，要想治病救人，治标不治本，甚至只是隔靴搔痒，都是徒劳无益的，等等。文有尽而意无穷，妙哉，妙哉。
　　古人的为文之道，讲究凤头和豹尾，我们写闪小说，是否也可考虑借鉴此一说？读了段国圣老师的闪小说，我想答案是肯定的。
　　
　　
　　附段国圣老师的两篇原作：
　　
　　1969年的一缕青烟
　　
　　1969年他因错读了领袖的一段语录被隔离审查，关在一个灰暗发霉的小阁楼上。他的妻子也受到株连，发配到食堂烧锅做饭。
　　食堂就在小阁楼下，一颗烟囱正对着阁楼的窗户。
　　每天当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斜照在那块斑驳的墙砖上时，他便会将桌上写得密密麻麻的一张纸揉成一团，然后瞄准那个黑洞洞的烟囱掷进去，不一会那个烟囱里便会冒出一缕青烟，在天空中袅袅飘散，这时他会深深的吸一口气，仿佛要把那一缕青烟统统吸进自己的心肺中。
　　他关在小阁楼里将近有半年的时间，每天他都会在那个时刻准确无误地将小纸团投进烟囱里，烟囱里也会在片刻后吐出一缕青烟。
　　那个特殊的年代他们就是用这种特殊的方式传递着彼此的信任和爱情。后来他被送进了牢房。烟囱里便再也没有了那一缕青烟……
　　很多年过去了，妻子终于走完了她的人生旅程。临终前，她交给他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放着被揉的绉巴巴的一百多封情书。他捧放在怀里，泪流满面。
　　一次，他的一位朋友去看望他，已是满头银发的他仍是那样豁达乐观，他们聊了很久，临别的时候，朋友看见他随手将一张小纸片揉成一团，投进了茶几上的一只空花瓶中，他投得很从容，小纸团悄无声息地滑了进去。
　　
　　
　　一日游
　　
　　某局一年内出了三件事：一是一名副局长因受贿锒铛入狱，被判有期徒刑10年，二是一科长因饮酒过度，突发脑溢血不治身亡，三是一风华正茂的女办事员说是患了忧郁症从四楼跳下，虽然保住了性命，却落了个终身残疾。
　　新上任的局长忧心如焚，他瞻前顾后，眉头一皱，决计要别出心裁地对下属进行一次入心入骨的教育。他让办公室发出通知，星期六组织一次全体人员一日游。
　　有人兴高采烈地问要不要带生活用品，局长说不用了，有照相机的都带上。
　　一日游让大家始料不及，口瞪目呆。
　　第一站去的是医院，重点参观了抢救室。血腥的场面让参观者毛骨悚然。
　　第二站去的是监狱，犯罪嫌疑人呆滞的目光让来访者不寒而栗。
　　第三站去的是殡仪馆，脚步还未跨出大门，大家就齐声喟叹：生命可贵！
　　最后一站局长把大家带到了风景秀丽的人民公园，只见杨柳依依，湖水潋滟，大家只才眉头舒展，相视而笑。
　　一年后，局长荣升县长，再一年，县长不幸坠楼死亡。
　　

李剑

涛哥谈的好！{:soso_e179:}

云中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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