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露更重/【泰国】梦凌

程思良

窗外露更重
文/【泰国】梦凌
　　
　　他猫蹲在屋檐前的那棵大树上，从黄昏到现在。
　　怀中的匕首，跟他的体温一样有些凉。
　　透过微弱的灯光，看看手表，将近午夜。
　　从黄昏到现在，她一直进进出出。
　　明天就要结婚了，还有什么好忙？
　　杀了她，这个变心的女人！多年深厚的感情，说散就散吗？
　　扭了扭酸痛的头，他狠下了心，手再次摸向匕首。
　　“睡了吗，惠儿？”窗内一个苍凉声音响起。他知道那是她母亲的声音。
　　“快了，妈，您先睡吧。”她说。
　　此时她就在树底下，手上一堆书信，窸窣的声音。
　　“惠儿，明天的婚礼千万不能出错啊！后天，你爸爸就能出狱了。”窗内颤抖的声音。
　　“我知道的，为了爸爸，我愿意做任何事儿。”
　　树上的他心头一颤。
　　树的旁边，火苗正在往上窜，他睁大了眼睛。
　　她在烧书信，火光中只见她消瘦的背影。
　　“对不起，如果有来世我们再续缘吧。”她哽咽着。
　　树上的他再次惊颤，脚底一松，怀中的匕首差点儿掉了下去。
　　“你，下来吧。”她忽然转身说。
　　犹豫两秒钟，他从树上溜了下来。
　　他拍拍衣服，还有几乎无法站立的腿。
　　“怎么知道是我？”
　　“我们认识几年了？你的呼吸你的味道我都熟悉。”她说。
　　心头一热。
　　“我们逃走吧。”他说。
　　“没用的。”她哽咽着。
　　眼睛相互凝视，许久。
　　“明天，你将会是最漂亮的新娘。”他轻轻地把她拥抱，然后再把她推开，转身，快步地离开。
　　眺望着他的背影，声声哀叹。
　　夜，更浓。露，更重。

尚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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