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国江闪小说网络研讨会】袁锁林：承继与超越

程思良

承继与超越
——评许国江闪小说集《感觉什么是什么》

文/袁锁林


几乎是在其《一串念珠》获得“2012年中国闪小说大赛年度总冠军大赛”亚军的同时，许国江先生向读者捧出了他的第一本闪小说集《感觉什么是什么》，读者既可以欣赏到他的闪小说获奖作品，又可以饱览他的闪小说整体创作。
“闪小说”这一概念的明确提出是在2007年。与微型小说相比，它更短、超短，要求作家在600字以内的篇幅里驰骋才情，演绎动人故事，塑造艺术形象。由于“它真正适应当代生活节奏、当代情绪宣泄、当代传播方式和当代阅读需求的全新创造。”（评论家何希凡语），闪小说迅速崛起，倍受媒体与读者青睐。许国江先生早已是微型小说界颇有影响力的作家，连续十次获全国微型小说年度评选二、三等奖，其作品入选《中国新文学大系》、《微型小说辞典鉴赏》、《文学基础理论与作品赏析》（辽宁大学中文系教材）《大学语文》（吉林大学出版社）等数十种权威选本。他已逾古稀之年，依然壮心不已，与时俱进，涉笔新文体闪小说的创作，短短几年，就创作近200多篇优秀的闪小说，其精神与作品都令人钦佩。
阅读《感觉什么是什么》是轻松的、愉悦的，不仅在于其篇幅精短，更在于其作品别出心裁，言约义丰，不时引起心弦的颤动，催人咀嚼思索，获得文学艺术的享受。作品集分为四辑，若按题表现手法分类，大体可分两大类：
一类是来源于现实生活的闪小说，作家以其敏锐的目光捕捉生活素材，巧妙地拮取、剪裁，以显微镜的形式对纷纭世像进行了细致入微的描摹。
或许是因为作家曾长期从事教育工作的缘故，他对校园有特别的情愫，热忱地关注着正处在成长关键时期的青少年，集子中有不少校园题材的作品，一方面正面热情地讴歌了校园生活的真善美，如《智力测验》、《一张白卷》、《永远的鸡蛋》等，另一方面也深刻地揭示了教育中假丑恶，《失落》、《拉钩》、《失算》、《都怪那个女生的长头发》多侧面多角度揭示了教育存在的种种问题；《我爸是城管》、《应酬》等则以春秋笔法表现了不良的社会风气对教育的影响……作家对当今教育的忧患意识跃然纸上。这些作品或许体现的正是一个退休教师的教育工作另一种方式的延续。
作家对草根人事的描写，也烛幽洞微，对民生疾苦给予了深切的关注。《嘱托》与《良心》都表现了困难时期的物质极度匮乏，前者表现了母亲的惊人的人格力量和自我牺牲的品格，后者则表现了绝境中农民也未颓败的精神，令人唏嘘，促人警醒。《名片》曾在“2012年中国闪小说大赛年度总冠军大赛”评选中获12月份冠军，可谓这方面的代表作，“我”收藏车夫自制的便于与雇主联系的所谓的名片，既反映了底层平民生活的艰辛，也包蕴了对劳动者的尊重；《顶替》写父亲为了抚养孙子顶替矿难的儿子，有振聋发聩的社会功效……
“冷眼看官场”一直是许国江微型小说的一大亮点。在闪小说的方寸天地中，作家依然对官场丑态予了无情的鞭苔。《老兵归队》讽刺了以权谋私；《丢了一百元》刻画了官员的媚态；《相机与雨伞》借老总之口诠释了官场的潜规则；《世事难料》则借对犯人的关怀，揭示了贪官污吏忐忑不安的惶恐心态；《举报》以锈蚀的举报箱砸破举报者头的偶发事件，暗喻形同虚设的监督机制和举报可能遭受的风险；《关于晚饭问题的讨论》通过家庭会议来折射官场会议的无聊和盛行的吃喝风……作品虽多从一个个侧面来描写官场，但不难看出官场的腐败已经触目惊心，足可以引起社会的警戒。
另一类则是托借鬼怪纯属虚拟的闪小说。这类作品或沿袭我国志怪小说的传统，或借用西方现代派小说的意识流、黑色幽默、魔幻荒诞等手法，或阐述人生哲理，或折射社会问题，或揭示复杂人性，别具艺术魅力，可谓是许国江闪小说的精品，像一粒粒玲珑剔透的珍珠散落在作品集中，熠熠生辉。《一箭穿心》写父亲杀人越货、儿子越货杀父，是黑色幽默；《神龛里的老鼠》以曲笔影射一种无耻与膨胀；《“滥竽充数”新说》是故事新编，借古讽今，揶揄了当下唯心独尊、用人唯亲的机制；《投河》貌似写实，实则也是通过夸张铺陈，抨击时下环境污染的可怕现实，达到了引人入胜的艺术效果；《大梦初醒》借梦境与地狱昭示了人生哲理；寓言体《夜郎国特色》，通过胡须的去留的荒唐故事，道出了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的真实内核，而当权者不以为耻反加以炫耀，从而凸显出嘲讽的力度……
此类作品以其获奖作品《一串念珠》为代表作，通过讲述来鹤寺青云禅师的一次次境遇，表现了宗教、权力以及财富对人生、对修道的影响，启迪人们只有断绝一切名缰利锁，才能进入鬼神也无可抓挠无我无物的境界。作品玄虚空灵，有很强的艺术张力。
显然，前一类是是现实主义作品，题材丰富，主题积极，是作家对十多年微型小说创作风格的自觉承继，后一类属现代主义作品，手法诡异，多姿多彩，是作家新文体闪小说创作的新尝试，是一种突破，是一种飞越。两者虚实相间，相互映衬，增加了作品集的可读性。
这本书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在每篇闪小说后面，都配有“名师点评”。或许这是编者出于面对不同读者群的考虑，对于主题隐晦的作品给予解读，尤其对少儿读者有辅助作用，但作品内涵是丰富的，有些作品的内涵显然是多义的，“一家之言”和过多的点评会不会影响读者的阅读体验和独立思考呢？
许国江先生是在退休之后才真正意义上从事文学创作的，不过十几个春秋，就捧出一本本新著，其创作之丰，质量之高，获奖之多，勇立文学潮头，既重视继承，又敢于超越，无疑是老年作家的杰出代表。“许国江现象”绝非偶然，令人欣喜，也应发人深思。


（袁锁林，知名微型小说评论家。）

麻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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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闲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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