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重开

王涓

文/王涓　　

    那一年，燕子家门前那株梨花开了两遍。
　　梨花开第一遍时是初春。花多叶少。蕊中淡绿的梨花，白得透亮，白得精神，白得像一张张小姑娘的脸，不施粉黛天工雕琢，美得剔透，美得叫人心碎。
　　燕子的病渐见好了。言语温婉，柔和。乌黑的眸子大而空洞，眼神中常有种愰然隔世的超脱。她才十七岁，但病了三年。近来，燕子不再大吵大闹，父亲老粮勒得紧紧的裤带和绷得紧紧的心，稍微缓和了些。但一看她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心又突突地跳起来。
　　多事的邻居贱古来串门。瞄一眼出落得如花似玉的燕子。咽着唾沫说：
　　“燕子妹妹，可以找婆家了哈！”
　　燕子厌恶地白了贱古一眼，梨花白的小脸涨得通红。
　　生病辍学以后，燕子的病像没有像长翅膀的脚，走遍了河家村。老粮心里愁苦得很。
　　老粮没有言语，只摇摇头，叹气。再摇头，再叹气。
　　“燕子的病，冲冲喜可能好得快些！”贱古不但人贱，嘴更贱。不管不顾燕子就在跟前。
　　燕子不晓得贱古还要讲什么，红着脸羞恼地走开了。
　　“我表弟冠香、配你家燕子不错！”贱古这句话，燕子刚好听到了，登时脸色煞白。
　　无人不知，冠香犯“桃花癫”已多年，痴痴傻傻，就会盯着女人傻笑傻看。除了吃完饭后四处游荡，没见干过别的。
　　“贱古！你娘喊你回去！”老粮怒不可遏地斥走了贱古。
　　
　　梨花第二遍开时。是秋季，离中秋节只剩半个月了。叶多花少。蕊中淡绿的梨花，白得晦气，白得沮丧，像一匹被剪得稀碎的裹尸布，随便随便地散落在枝叶间。
　　燕子在一个无人的午后，悬梁自尽。梨花瓣片片凋零。
　　
　　燕子穿过的衣服、被燃成一堆灰烬。
　　余烟袅袅中，老粮一抬头看见这一树开得诡异的梨花，喃喃道：“花不重开祸不再来！花不重开祸不再来啊！”
　　

云中羊

花不重开，人不再来？

云中羊

花自飘零水自流。可怜的燕子！

王涓

花自飘零水自流。可怜的燕子！
云中羊 发表于 2014-5-11 10:55

    谢谢云中羊老师点评！问好！:handshake

云中羊

花不重开，人应再来。

云中羊

花不重开，人应常来。

云中羊

国庆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