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闪之间揭示人性的畸缺——漫谈程思良闪小说集《仕在人为》/五月歌飞

程思良

一闪之间揭示人性的畸缺――漫谈程思良闪小说集《仕在人为》
　　五月歌飞

　　我不善谈官场，因为太黑，官场的人相互黑，你不黑别人就被别人黑。我曾刚沾了点官场的边，就被人黑了，很搞笑，所以我宁可做一个自由择业者。读程思良的《仕在人为》，又一次勾起我数年前的一些官场感受。
　　思良是我的小师弟，同是安徽师范大学中文系的，比我晚了十年，现在电大任教，业余主持天涯社区《短文故乡》栏目，十分投入和卖力。因为师门之缘，我把他推荐给了常州作协，成为常州作协签约作家。思良对文学的痴迷远胜于我，不像我，整天忙于生计，写作经常晒网。我很羡慕思良的那份痴迷，因此常常抱恨自己，总在文学的边缘游走。
　　今天参加江苏省作协溧阳创作基地挂牌仪式，见到了思良，思良邀我为其闪小说集写个评论。能为小师弟做点什么，我很荣幸，因此一口应承了。利用晚上时间，浏览了思良的小说集，颇多思绪，瞌睡无踪。“仕在人为”这个变性词挺值得玩味，巧妙地点破集子的内涵。闪小说，好写也难写，因为要在了了数百字之内，闪现人性的畸缺与怪变，需要很强的思想功力。而思良做到了，思良其人，貌似温文，骨子里却尖刻犀利，所著闪小说，颇具不动声色的冷幽默感。思良颇有胆量，不在官场，却把官场想象得如此真实。说白了，就是通过官场的相互黑，直捷地素描出官场人性的畸缺，读后让人觉得官场之人可悲可叹又可怜。极其阴暗，算尽机关，沉浮于虚幻的权利角逐之中，想着怎样去黑别人而不被别人黑。得意时忘形，失意时悲天，在窃喜与失落中轮回。而这一切只缘于两个字：权欲。人活到这份上，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思良的文字很平实，甚至有点呆气，可就在这呆气中，闪出了睿智。我常说，把别人当傻子的人，其实真傻。思良有思良的道德标准，典型的文人风范，一般人难以企及。我们都是从儒道思想中走来的，对于社会中诸多怪诞现象，都持有自己严格的批判性，因此我更能理解思良。思良的百余篇闪小说，运用了多种形式，淋漓地展示了各种扭曲、怪诞的社会现象，麻木、退化的人性百变，让人颇得教益。如《一份履历表》，短短几行字，讲述了人随官升，学历也升的怪现象，不动声色地反映出了多重社会问题。早知道如此，我们还读什么鸟书？为官之人，如此虚化，如此谋利，真是有负人民的期望。而这种绣花枕头式的荣誉，又有什么值得称道？思良的好多闪小说，都百发百中地勾勒出了官场的真实，《两虎相争》的故事，在我身边就曾发生过，《举报》中的手法，是官场惯用的伎俩，《防微杜渐》中的思维，大凡官场老手都如此，《面子》道出了多数人的心态，《报道艺术》说的是记者，我也做过记者，有时觉得挺丢人的。思良的种种思考，让我想到一个天大的问题：在我们的国度中，为什么不能多说说真话？为什么优点能说，缺点就得捂？毛泽东早就说过，要实事求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他老人家说得多好。
　　思良的小说还让我看到了世态的炎凉，而今的人们，都是活得很现实的，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有利于自己的事，丢人也要去做，不利于自己的事，光荣也不关我事。《玄机》中就揭示了这个道理，你是官我们就得巴结你，你官越大，我们巴结得越露骨，你出事了，我们就拆你。而《圈子》则提示出物以类聚、鸟以群分的道理。《后悔》说的事则让人啼笑皆非，终于明白什么叫死不改悔。这让我想起多年前亲睹的一件事，某领导退下来后，在一次活动中大发牢骚：想当年多少个亿的资金都能调动，现在吃顿饭的权力都没了。人心难平，我们怎样来调整自己的心态，应该摆放到德育教育中去。事实上，我辞职那阵子，心态也是不平的，仿佛从悬崖上跌下来似的，心里有一种被抛弃的难受，做公共车都觉得很没面子，但我很快调整过来了，我活在这世上，本来就是一无所有的，本来就是社会底层的，有什么摆不平呢？现在做公共车，我觉得像是在赏景。
　　话扯远了，还是回到思良的小说上来吧。当初见思良专写闪小说，我是有点反感的，总是劝其拿出些力作来，现在想来，我的想法太不讲理了。文学的形式，无论哪一种，只要有思想的沉淀，都同样能达到教化世风、启迪人类的高峰。我曾对自己的女儿说：非常之事得用非常之力去做。事实上我自己还没能做到。而思良是具有非常之力的人之一，其在闪小说界的影响力之大，是我没料想到的，我为小师弟的成就自慰又自愧，我喜欢写诗，可至今也没写出个集子来，诗倒是写了近两百首，只是自己玩玩而已，这可能与我的淡泊有关。想到思良，我就在想，我不能抛弃文学，我不能被文学抛弃。


五月歌飞
2010年12月2日于天目湖


五月歌飞，诗人。

金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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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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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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