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失的手艺
罗林以前是个细木匠,擅雕刻,手艺好。
那天,罗林在给工具抹黄油,莫江来到他面前:师傅,新年好!
新年好!远客啊,请坐!
哎呦,行头这么多?
呵呵,还有几样在屋头。
师傅,我看了好几家,您做的木床和神龛,呱呱叫!
哈哈,二十年就只做这两样活,还过得去吧。
真的好!您那雕工,花是花鸟是鸟,虫是虫鱼是鱼,活鲜鲜的。漆工也好,十多年都不变色,不脱漆。过两天,请您去给我做张雕花床。
我做活儿慢,吃饭也慢,耽误工时的。
那才好嘛,慢吃保健胃,慢工出细活。
老弟,对不住了。我想跟人出去挣些钱,已经说好了,明天走,今天把行头收拾好。
罗林出去进了厂,搞计件。起初他的手脚慢,被带班骂了好几回,他暗暗攒劲练功夫。几年下来,成了“快手罗”,工资“呼呼”往上升。年纪大成老罗后,才是回来不走了。
腊月里,老罗拿起搁置多年的行头,一是给快要结婚的孙子做张床,二是想重做他的细木匠。
细活宜慢工,没想到,他的手不听使唤,慢不下来了。做的床,那造材,那雕花,粗糙,难看!大家就笑他:老来俏了,细木匠变粗了。
几代人留下的老手艺,咋就毁在我的手上呢?那一刻,老罗失魂落魄,两眼迷茫。沙哑着声音说:丢了,丢在过去了,丢在外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