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车
富根打工的工地在城郊,离市里有一段路程。
每次有事到市里面去,富根都坐公交车。
大多时间,车上都人满为患。富根上车的第一件事,拿眼前后左右一扫,有空座位三步两步跨过去,坐下。那动作,那架式跟“抢”没区别。
别人怎么看,富根从来没往深处想。
这天,富根肚子痛,泻。三次厕所一跑,把富根跑得腿发软。
再这样下去人肯定受不了,得到医院去看。
医院在市里。于是,富根去坐车。
这回富根眼睛不用扫,人多。座位上密密的,过道上还站几个人。
富根只好退到车厢后面手扶座椅站着。
站了一会儿,富根脸色有些发白,身上冒冷汗。
有人发现了,说:师傅,你脸色那么难看,不舒服?
富根点头。
那人站起来让富根坐,富根推让,结果还是富根坐下了。
说来也巧，富根到第一人民医院下车,那人也是。
俩人彼此相对,友好地笑。
可能是车上人多踩碰的原因,那人的鞋带散了,他弯下腰重系。
就在那人弯下腰的一刻,富根被自己的发现惊呆了。
那人左腿是假肢。看着,想着,富根鼻子一酸,眼睛湿了。
后来,富根仍常坐车去市里。不过,富根几乎没坐过座位。有空位也不坐。
富根说:站着好,可以看市区两边的风景。
